天津傅善增：永远的拒马河

大跃进年代是我的少年时代，当时有一首民歌《拒马河 靠山坡》：

拒马河，靠山坡，弯弯曲曲绕村过；河水两岸垂杨柳，坡上果树棵连棵。

一群鸭，一帮鹅，荷花出水一朵朵，红霞落入水中天，对对渔船河心过；

咿呀呀，咿呀呀，半船欢笑半船歌。果树园，果树窠，棵棵行行遍山坡，

阳春三月花果山，八月仲秋红似火；嘻哈哈，嘻哈哈，采果姑娘笑话多。

拒马河，靠山坡，弯弯曲曲绕村过；河里流的金银水，人们过的好生活。

这首诗几十年来一直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当年问语文老师，拒马河在哪里？老师说，你从海河里舀出的水或许就是拒马河流过来的。如今这首诗已不在语文课本中了。但我毫不怀疑它会同李杜苏辛佳作一起传诵下去。拒马河，这个我们既熟悉又有点陌生的河流，其实就在我们身边。在野三坡，在十渡，在清西陵，若没有拒马河，会完全是另一幅景象而少为世人所知。

能与拒马河联系起来且可以称为“市”的地方，当属涿州市。那天我们从徐水的大午度假村北行返回涿州市，我们见到了路右边的一段涿州古老城墙。如果当时我们向左边看，就或许会看到拒马河。拒马河在这里是古涿州的护城河；107国道则从城墙与护城河之间穿过。因国道边的许多商铺建筑物阻碍了我们的视线，可惜这段拒马河基本上在我们的视野之外。但当汽车开到涿州旧城西北角那著名的石拱桥时，我们是不会忽视桥下流淌的拒马河的。

山水虚心，它们养育了我们，却千百年来静静地陪伴着我们，通常总是平平淡淡，不事张扬。晋朝时候，有一天暮年的陶渊明来到东篱之下采菊，悠然地不经意地看到了他有生以来就一直陪伴着他以至被他几乎忘掉了的南山。啊，南山！这发自内心的呼唤所包含的深情是无法用语言直述的。于是他给我们留下了看似平淡其实不朽的那两句诗：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在拒马河前，我真愧对陶公。